卷起,露出一截手臂,青色的静脉鼓胀显得结实又性感。夹烟的手落在大腿上,一切外放的情绪都被收回。
“在这儿打工?”
低沉的嗓音问的随意,似乎也不在意答案。
“嗯,兼职”
莫关北微微起身将酒杯倒满,冰凉的棕色液体流淌下来,是浓烈的,带着禁忌的诱惑。
不是他自己喝,收着力道把酒杯推到桌边,擦过黎染的膝盖。冰冷的触感,一个激灵,看向对方。莫关北仰起下巴,幽深的眼色落入她眼中,带着调笑。
有着跟其他客人一样的冷眼旁观,也有着黎染不熟悉的情绪翻滚。
语调是彬彬有礼,说着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“喝完”
颐指气使的语调,高高在上的命令。
只因他坐着,你站着。
普通的女生会有什么感觉?会觉得被羞辱吗?
黎染不会,只是一份工作。
不算【等】的工作内容,也算是她“那份”工作内容。
伺候好大少爷,接近他,勾引他,睡了他。
端起酒杯,不能细品浓烈的酒精,带着无所畏惧的信念,一口一口的喝。
太烈了,黎染忍着不适,静静等待食道本能的收缩。
莫关北看着,跟着她的节奏抬手一口口抽烟。
吞咽的咕噜声和吐烟的声音交替,混合出动人的旋律。
空酒杯被放下,黎染的眼尾被应激的眼泪染红。
玻璃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,
是预选赛的答卷。
莫关北情绪不高,眉眼间恹恹的。没有被取悦的痕迹,也没有半分抱歉。
“我怎么没在这儿见过你”
酒精的灌入,五脏六腑都被冻住。心跳重重的落下,她按耐住心神。
“不是每天都来,有排班的”
“你也是anl?”,莫关北提起夜场的女人,音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。
黎染摸不清他的脾气,如实说:“不是,只是普通的服务员”
“有提成吗?”,问的是夜场陪酒,开酒的提成。
“没有”
他吁了口烟,眯了眯眼,不明意味的说:“没有提成让你喝酒伺候,倒是给你增加工作量了”
这人太不按牌理出牌,黎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。让她喝酒的是他,现在又反问是不是给她增加负担。
好赖都让他说了,黎染在心里翻了18个白眼。
打个巴掌揉一揉的难缠劲儿倒是让她有几分熟悉感。
还是得回答,她在上班,伺候人玩儿的工作最忌讳冷场。
说是,得罪莫少爷。说不是,又像是撒谎奉承,有钱人表面不说实际很厌恶这一套。
窄身裙,衬衫扎在里面。勒出纤细的腰线,她思考着,深呼吸,腰腹随着起伏。
“客人如果高兴,会给小费”
意有所指,算的上直白。带着点小情绪,一点儿没有在夜场工作的高情商。
莫关北也不恼,发出似乎是今天第一声笑。
“小费,可以。前提是得让我高兴,你能吗?”
远处的pete藏在黑暗中,不是他胆子大到敢窥探莫家的少爷。而是实在放心不下黎染,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!
离得太远,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,只看到莫少爷让她喝酒,乖乖的喝了。
pete放下半颗心,而站着的黎染,心跳到嗓子眼。
对方的邀请,一个绝好的勾引机会,顺理成章不被人怀疑。
她今天抹了口红来的,是anna送自己的生日礼物。原不在意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它登场的机会。
穿着白衬衫,额前的碎发因为紧张被汗水打湿。曲线起伏的胸口往上,红唇微张,眼眸直勾勾看着莫关北。
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色。
“我”
沙发上传来震动的声音,黎染突然松了口气,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紧张了,压根没有做充足的准备。
既没有放下尊严取悦他的准备,也没有做好让他单纯的将自己看做一个玩物的准备。
黎染想起每晚睡前都要看一会的硬皮书,每天下了公交车拐进巷子才敢拿出来穿的羽绒服。
她始终舍不得玫瑰花破碎的。
亮眼的屏幕上赫然写着莫夫人的名字,莫关北沉默的盯着震动的手机。
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动,在今天这个日子讽刺的很。
白炽的屏幕在莫关北眼中犹如拿着镰刀的死神。
对方的执着与空气中的凝重较劲,挂断后再次打过来。
黎染屏住呼吸,看到莫关北最终接起。
“喂,妈”
“嗯,在外面”
“你先睡,我今晚不回去”
对方不知道又说什么了,莫关北的声音越来越低,声音里压抑着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