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已,杜芸一阵恍惚地无意识走上前,却被一旁的男子拉住,洛可钦脸色比锅底更加黑沉,双目几乎射出火光,他厉声喝道:「杜芸!你疯了?」
判官坐在席上,青筋微跳,心想-这下好了,通通不打自招。
周允和夏凊对望一眼,心中都是一沉,今早周立敲响鸣冤鼓状告洛可钦夺妻为妾之事,因事涉太子妃,京兆尹府不敢擅作决定,快马加鞭通知宫中,周允派李虞前去接太子妃,而帝后先亲自来京兆尹府瞭解情况,本以为事情大多是无稽之谈,可只这一个照面,事情却往最坏的路上发展。
杜芸似乎终于意识到此为何地,周围之人是何人,没有立即挣脱开洛可钦的手,一时踌躇。
判官拿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桌,一声威吓之声响彻殿中,令堂中之人都是一惊,他问:「洛可钦,周立状告你夺人妻女,欺君罔上,你认还不认?」
「太子妃到!」话音刚落,一声通传令气氛为之一紧,判官底气微弱倏地站起身,洛霜身穿御赐的云嫦紫衣群,华美雍容,行动间裙襬有梅花若隐若现,配着太子妃清冷的气质,令人望之生出一股不容褻瀆之意。
「儿臣参见父皇、母后。」彷彿没意识到殿内诡譎的气氛,洛霜镇定自若向周允和夏凊行礼,见状,夏凊微扬嘴角招手道:「过来母后这里。」
周允本要质问的话瞬间被夏凊噎回去,他无奈看向摆明要护着儿媳的妻子,满脸不赞同,却没阻止洛霜乖巧上前走至夏凊身侧,小翠紧跟于洛霜之后,守在其身后。
站定后,洛霜终有馀力打量眼前的状况,只见脸色盛怒的洛可钦紧抓着神情复杂的杜芸的手,又见不远处一名布衣男子跪在地上,正瞪大眼凝望着自己,没有多想,她的目光毫不停留转向正站在殿堂上的判官,礼貌性微微頷首,示意其坐下。
在古怪的气氛下,判官颤颤巍巍坐下,望一眼立于帝后身旁的太子妃,又打量几番状纸上的三个当事人,一时觉得一个头、两个大,无言半晌。
「女儿……是你吗?」打破沉默的,却是周立,他一脸惊喜转头望向太子妃,后者反射性问:「你是何人?」
「我是你父亲啊!我才是你亲生父亲!」周立激动地站起身,洛霜思绪一滞,浑身一震,瞬间,她终于瞭解眼前的情形,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男子,试着从中找出几分血浓于水的真情来,可却只寻觅到彻骨的寒凉和恐惧。
-亲生父亲?他怎么会在这里!
同时,看着第一次见面意外楚楚动人的少女,华贵雍容非自己所能想像,周立心中暗叹一口气-对不住了,为父亦是逼不得已。
沉默笼罩殿堂,十六年来初次相见的父女相对而望,两人都没有半点失而復得的喜悦或惊喜,心间都在颤抖,一人是因为恐惧,另一人因为歉疚。
异样的沉默可以说明很多事情,周允凌厉的目光落在洛霜身上,后者眼里有惊慌却没有乍然听见真相的意外,唯一的解释是-她早知自己的身世!
「太子妃,你有何话说?」周允不自觉又想起凤命之事,只觉眼前的女子当真是一居心叵测之人,其出身不正,而后欺上瞒下,其心不纯,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怒火,严厉喝问。
面对周允的怒火,洛霜的恐惧却褪去一些,心中有股莫名的轻松感,只退后一步朝帝后跪下叩拜,直起身来,目光清冷如昔,语气平静:「儿臣无话可说。」
-我能说什么?说自己不知道这一切?说自己无法选择只能隐瞒这一切?
那都改变不了,自己败坏皇室名誉的事实。
见洛霜淡然接受一切的模样,周允竟有些发不起火,只好转向洛可钦喝道:「洛可钦,你胆大欺君,你可认罪?」
「臣不认!」出乎意料的,洛可钦跪下,却吐出悖逆的话语,令堂中人接式一惊,只听他恶狠狠瞪向周立,冷哼道:「周立当初收了我万两黄金,心甘情愿休妻,随后我才纳其为妾,且当初立约时未曾言杜芸有身孕,何来夺人妻女之说?」
闻言,一旁的杜芸愣在原地,为从未听闻过的交易而浑身一震,她下意识反驳:「胡说!他才不会做这样的事!」
「你心里有他,左看右看都是好,但事实上,他周立岂有比我洛可钦好到哪里?」洛可钦冷哼一声,双目怨毒地望向周立,心中不屑至极。
「你胡说!你可有证据?」周立心中一惊,有些慌乱,但仍有所侥倖-近十七年前之事,洛可钦岂会保留当初的白纸黑字?
「我有!」出乎意料地,洛可钦毫不迟疑回应,并忽然不可自制地近乎癲狂笑起来:「这么多年,我都怕你回来找她,日日看顾着我们当年签下的契约,就怕你这无耻之徒反悔!」
周立一惊,半晌说不出话来,目光闪烁,而杜芸望进眼中,热烈激动的心瞬间冻结成冰,多年等候,初心不改,却等到这般残酷的真相,她望向洛可钦,声音颤抖地问:「你为何不告诉我?」
洛可钦闭上眼,不想再看杜芸绝望的神情,只悵然若失地道:「……我若告诉你,你早就……不在这个世界上了。」
杜芸浑身一震,竟有些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