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邱蓉劈头就是问李澄,他有喜欢自己吗?「有或没有就好。」邱蓉是个朗爽的人,性子急了一点,她可以接受曖昧,但久了,她就会要一个答案,不做什么,就是要个答案罢了。他的答案肯定,「有。」「早上为什么没有打给我?」「我在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,才跟我说要放弃这件事,所以想给你空间。」「但李澄,我们不能这样下去。」邱蓉打算趁这个时间,面对面和李澄说开,一直维持这样的关係,总有一天不是被发现,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画下句点。就都不是个好结局。「班导已经告诉我了,让我不能常常来打扰你办公。李澄,我不是你的学生,若我不来找你的话,那都是见不上一面的。」邱蓉说的没错,他俩这个身分,谈何恋爱?「很多事情,我都已经习惯有你了。」李澄从未主动说过喜欢她,包含刚才邱蓉都是让他回答有或没有,他们无论于公于私,亦从没有做过踰矩的事情,就只是喜欢着对方,天天都能见面的人,那是该多煎熬?后来一週,似是双方都没有找出方法,晚上照样有真心话时间,早上的晨唤也依旧,不同的是在週一,李澄突然没头没尾地庆幸邱蓉还在。苟延残喘一个礼拜,邱蓉愈来愈受不了每到假日他总是失踪,明明知道他在家,却不能无时无刻收到他的讯息,这使得邱蓉患得患失,甚至埋怨起刘孟萱来。以前老早就知道的事情,却在起了贪念之后愈发在意,开始找碴。週五深夜,又是一个沉寂相伴而眠,晚上六点过后,李澄的讯息都没有了下文,安安静静的躺在他们的对话框里。邱蓉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,具体梦到什么她也记不清楚了,但她是惊吓的从床上坐起身子,她没有过这样的经验,不过她知道这不是一场恶梦。在她起身后,天旋地转,目光所及之处都彷彿一阵漩涡,不断的往里转,绕得她好晕。她看向房里的时鐘,才七点?估计是没睡饱才会这样吧。邱蓉躺回床上,黄色的夜灯却在这时候亮的她难以入眠。邱蓉拿着被子盖着头,双目紧闭,但身体带来的摇晃非但使她睡不着,反胃想吐的念头吓得她抄起手机往厕所奔去。她不是没头晕过,但对于这种全世界都在摇晃的晕眩,这是第一次,于是在这么美好的假日早上,她被家人送往急诊,沿路呕吐袋不离手,呕吐物一直涌上,她只能吐,吐累了就低下头缓口气。等待就诊时,她跑到厕所,拿出手机传了讯息给李澄,似是从他一句话里能得到力量。「你有没有喜欢我,有或没有就好。」半个小时后,李澄才抽空回覆她的讯息,对于她假日的这种反常,他虽有疑惑,但一想到刘孟萱还在等他出门,仅仅回来一个贴图。一头牛举着一个上面写着「yes!」的牌子。李澄好像很喜欢用那个牛的贴图。邱蓉此刻已经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,左手臂上插着一个软针,软针连着在上头的点滴。邱蓉一直呕吐,也没有进食,因此若不吊点滴为她补充能量,估计她会直接昏迷吧。须臾,护理师来为她注射止晕与止吐针,邱蓉意识朦胧,隐约之间听到护理师在讨论自己。「医生说二十二床没有再吐就可以出院了。」二十二床正是邱蓉在急诊的床号。「咦?可是她现在还在吐耶!」邱蓉绝对不是刻意要作秀,而是这么凑巧的在这时想吐。
后面的对话她也听不清了。当她再次醒来,身边出现了一个老爷爷,在和她对上了眼的时候,老爷爷开口:「妹妹,还好吗?」邱蓉有气无力的回应老爷爷的关心:「还好,就是忽然头晕,很不舒服。」「是吗?多保重啊!」「谢谢您……」连陌生人都来对自己问候个两三句,为什么李澄不行呢?自始至终,我想要的,就是你一句认认真真只给我的关心,不是你硬挤时间出来敷衍回我的啊,李澄再来邱蓉又因为药物副作用睡着,意识真正清醒之时,已经是十二点多的事情了,邱蓉的伯父正在她旁边,医生方才来过,按邱蓉这种情况,建议她住院观察。人生第一次住院,就在邱蓉不明所以时,她也被送往病房去。这一来一往一折腾,早已下午三点,邱蓉的伯父为她打理好第一餐后,被邱蓉赶回家休息,他们都累了,况且她现在好多了,医院里有护理师能够帮忙照看着呢。傍晚,医生伙同邱蓉的住院医师来巡房。「感觉好多了吗?」邱蓉的主治医生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,约莫三十出头岁的男生,住院医师与主治不同,他的表情相较于主治就显得严肃许多。邱蓉点头,询问医生她这是怎么了。医生反问她最近是否有感冒?她仔细思考,虽然最近是春末,班级迎来一场期末演出,事情繁杂,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感冒的跡象,于是摇了摇头。医生这就纳闷了,转而向邱蓉说明:「我们判断你的症状是『前庭神经发炎』,那是病毒感染的一种病,通常会伴随感冒而发作。」「你没有感冒却还会发生这种情况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,不过这种病在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也是有机会发作的。」语落,巡房护理师来发药,医生交代后天早上会帮他安排听力检查就先离去。她打开手机,李澄只回了一句「怎么了?」,早上对谈完老爷爷之后,她告诉李澄自己现在在急诊,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,除了这句话以外李澄没有再多问。邱蓉自嘲的笑出声,李澄,他当真关心吗?「我住院了,前庭神经发炎。」她将手机屏幕掐掉,右手手臂伸起,挡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