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。这种状态保持了两天,他们终于在警署风卷残云般的彻查下卸了一层面具,开始以沉默和警员对峙,不论问什么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——等我的律师来。谁知律师承诺的保释没等到,他们等到了又一次致命一击——在死亡边线游走多日的雅克·白终于脱离危险期,醒过来了。除了曼森之流,所有人都很高兴。包括在病房外久等的警员,甚至包括那位交代了罪行的假护士。虽然脱离了危险期,但雅克·白的状态依然很差,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多。可即便如此,他只要睁开眼,就会按下床边的呼叫器,一点一点,毫无保留地把知道的、经历的、听闻的所有事情告知那些警员。从他这里,警方得到了基因毒·品的所有研究数据和文件,清道夫大部分基因修正的手术记录,rk13型感染病毒的分析数据等等。每一样他都做了三重备份,留得仔仔细细,好像从很久很久之前,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。因为他提供的信息,归属于曼森集团的研究中心在清除痕迹前被捣,每一样关键物品都得以固定为证。清道夫贺拉斯·季可能临死想要拉个垫背的,反咬得彻彻底底。于是,布鲁尔和米罗·曼森辩无可辩。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,曼森集团大案全部收线。由摇头翁牵连出来的公诉被转到政治中心红石星上的联盟最高刑庭。这一场庭审汇集了百年来最多的证人,最多的势力关系,最多的一级律师,却是审得最干脆利落的一次。厄玛历1257年2月13日,下午4点23分,曼森集团案庭审结束。大法官宣布休庭10分钟,然后宣读审判结果。刑庭厚重的大门打开,所有参与审判以及参与聆听的人陆续走出,或小声交谈,或去走廊透一口气。顶楼天台上,刚刚卸下证人身份的菲兹终于能跟燕绥之及顾晏正常见面。“休息室的咖啡供不应求,只剩温水,将就一下。”顾晏把纸杯地给她。“谢谢,渴死我了。”菲兹接过来喝下半杯,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。她靠在长长的栏杆上,眯着眼睛看向极远处天边泛金的云,突然有些怅惘:“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?”燕绥之:“严格来说等到过会儿宣读完审判结果,才算正式结束。”“那都一样。”菲兹说,“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有点快,好像在做梦一样。我都不记得刚才在证人席上说了些什么,就刷地一下结束了。”燕绥之笑了一下,“不是因为快。”“那是为什么?”燕绥之说:“是因为在这之前,你已经走了很长的路。”所以跨过终点的这一步,就显得异常短暂,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。5点33分,联盟最高刑庭大法官当堂宣读审判:……本庭宣布,关于曼森集团、克里夫航空、西浦药业的指控全部成立。依照联盟最高刑法典第一百二十二条、三百六十一条、四百零二条,判处被告人布鲁尔·曼森、米罗·曼森、希尔·克里夫死刑;依照联盟最高刑法典第一百二十二条、二百七十条,判处被告人贺拉斯·季死刑;巴度·西浦、伯格·高终身监·禁;……一项项审判结果传至联盟各处,象征着所有一切尘埃落定。有人负重三十年,有人雀入樊笼,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,走了很久很久。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,所以荆天棘地,也不枉此行。